敛如霜

◎冷漠,傲慢,倦怠,疏离,她们就在这里。
◎本体@霜上尘
◎沉浮之间未逢佳音。
◎与君共勉。

【叶喻叶】平沙落雁28

◆伪喻文州中心,纯清水剧情智商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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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前,我亲族尽灭,只身离开太原,受命来到皇都。前朝那帮老头,胆小得很。他们只叫我来,却未给我留任何安排,也许自生自灭在他们眼皮底下,才是最合他们心思的。」叶修语气平乏无调,只是说出的言语却依旧令人心惊。

「你可知我『斗神』的名号怎么来的?」叶修自嘲一笑,「我无依无靠,全靠着一身真本事混迹在市井小巷里。那会儿皇都流行种叫『独木斗』的游戏。在城东那条护城河上架一根粗圆木,叫两个奴隶或者平民站在木头上空手赤拳地对打,谁落入水里便是输了。富商权贵们最喜欢这种活动,每每都有一大片人围观。那条河水势湍急,又有尖锐的杂石,基本输的落下去,就爬不上来了。赢的那个呢,就能得到大把的赏赐,若能被哪家权贵相中收去作护卫了,那就此生不必如此狼狈。我穷于生计,不得不也去参加这样的比试,但有对手,未逢一败。」

 喻文州突然明白了,倒吸一口凉气。叶修的笑容有点惨淡「没错,从此我就有了这个名号。只是现在少有人知道,最初这个名号,是踩着多少寻常百姓的生命换来的。若可以,我宁愿不要。」

「我在市井里出了名,又惊动了那群老头子,他们最怕我超越他们的掌控。于是刘皓,那会儿他还不是丞相呢,只是朝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五品小官。他奉暗命把我收去,当做他的护卫。旁人不晓得的只以为我熬出了头,其实分明是把命途都栓死在这两个字上,若刘皓一日在朝,我便一日不得突破这护卫的名头。刘皓那会儿多年轻,没什么心机,我凭着本事很快当上了护卫首领,拿到了他的令牌。」

言及此处,叶修顿了顿,对喻文州眨眨眼,后者恍然「原来那份令牌,本来就是你自己的?」

叶修点点头,接着讲故事「我问刘皓,你是否想要权势,他自然点头。于是我道,你去依附最小的皇子孙翔,我来谋策,若有朝一日他得以登基,你定会荣华富贵无数。刘皓起初不信,后来我略施了几计,叫孙翔被先帝刮目相看了几番,他才信服。」

喻文州颔首道「以孙翔那个心机,若无人指点,断然不可能有今日的皇位。我猜到他和刘皓背后定然还有高人相助,却未料到是你。」

「这一切自然都在暗中进行,好歹瞒过老头子们的耳目。等到孙翔在先帝心目中的地位已和太子平起平坐之时,我提出要求,请其举荐我当皇都禁卫之领。他们二人考量再三,还是同意了。孙翔开的口,先帝下的令,那群老头子没办法再阻挠,但好歹也算个束缚的手段,就此点头。就任前一天夜里,我把自己的小屋整理干净,最后在后院友人的空冢之上再落衣冠冢,把刘皓的那枚令牌也一并放了进去。」

叶修深吸一口气「自此,那个太原城里无忧无虑,满腹雄心的叶秋便死了。活着的只有步步为营等待时机重头再来的叶修。」

喻文州听着他的话,只觉得心中闷得厉害。这些往事,也许除了他再也无第二人听过。叶修正把自己最深重的伤痕揭给他看,这等信赖又哪里是喻文州只言片语可以回报的。

他能做的唯有尽可能温柔完整地拥抱他,把他整个人都搂进怀里,仿佛这样就能弥补过去缺憾掉的所有人情冷暖。

叶修没拒绝这个拥抱,也许他也知道这已经是喻文州能给出的最好的安慰,他只是强撑着笑道「我没这么脆弱的,不是都过去了。」

喻文州摩挲着叶修的手指,心下想象这双手曾经经历过多少辛酸,又是一番心疼「是,都过去了。」

叶修甩甩头似是要撇开这等郁闷的心思,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文州你想不想知道后来怎么了?我在当时就可是替我们的计划设下了个大伏笔!」

喻文州观察了下他的表情,没瞧出什么因此的伤痛表情,略微定了定心「我若不想知道,你便不说了?」

叶修耸肩「你若不想知道,我便说的简略一些,我想这些陈年的事儿,或许对你未来布局有利。」

喻文州略一揣测,便试探问道「太子之死?!」

「没错。」叶修颔首「即使先皇再偏爱孙翔,若太子一日在位便永远轮不到他继位。我隐晦地同刘皓讲了这一点,他立刻接了我的暗示。次月狩猎途中,太子『失足』从马上摔落,不幸身亡。先帝悲痛万分,孙翔表面周全着,暗地里不知有多欢喜。不出所料,其后孙翔便被立为太子。可我万万没有料到,刘皓的心在当时就已经如此之贪,孙翔那时正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满心觉得刘皓与自己一心,远没有发现自己已被刘皓当做拥权的傀儡。」

喻文州提出疑问「太子突然身亡,难道朝中无人质疑?」

「怎有可能没有?但刘皓与孙翔密谋,酿成了今朝中最大的秘密。」叶修咬了咬牙,语气带了点狠「他们暗杀了先帝,逼其立下诏书使孙翔继位。先帝临终前唯有我在场,他们二人已忙着去寻觅国玺和伪造暴毙的证据。先帝把冠冕亲自交到我手上,彼时他已经说不出话,但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孙翔继位,刘皓升为丞相,谁人若有质疑之声,一并以强权镇压。」

喻文州早料到孙翔和刘皓之间藏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刘皓常以此牵制孙翔,却没料到这其中竟然有如此大逆之事。他静静地消化了一下大量的信息,补问一句「所以冠冕现在在你手中?」

被这么一问叶修反倒露出点不好意思的表情「在我这没错,不过……」

「不过?」

「不过我早把那几串珠子拆了干净。这不,我还送了老魏一条做收藏……」

「……」喻文州愣了愣,然后噗嗤笑出了声,气氛才算缓和了些。

叶修到底有伤在身,喻文州不便过久叨扰,只是这人厚着脸非要呆在喻文州房里,也只能任由他霸占着自己的床休息去。

 

 

只是到了夜间当就寝的时候,喻文州看看躺在自己床上睡得安心的叶修,只得轻叹一口气,转身打算离去。

叶修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来「你要去何处?」

喻文州停住脚步,低笑道「你怎么醒了?你既占着文州的屋子,那我便只能再令寻一间了。」

叶修一脸莫名「为何要另寻一间?」说着还拍拍自己身下的床板「你的床这么大。」

喻文州惊讶「莫不是你要我与你同睡一榻?」

「我都没介意,你介意什么?」叶修正色。

喻文州看着躺在自己的床上说出这话的叶修,总觉着哪里不太对,但又懒得计较,只能无奈笑道「那便委屈前辈了。」

「好说好说。」叶修麻利地给喻文州腾出了个位,满面笑容。

 

虽说床不算小,但毕竟单人床,摆上两个人,总有点束手束脚的拘束。

何况叶修受了伤也不安分,时不时就要蹭过来些,于是喻文州一退再退,再退,再退……噢退不了了,再退便滚到地上去了。

叶修强忍着笑「文州你再往边上挪,我明早估计就能向地上与你说早安了。」

喻文州很无奈「你还说呢,若不是你一个劲往这边靠……我想,总得给你留个舒服的位置的。」

「噢,靠的近些暖和。」

喻文州看看初秋季节两人身上盖着的薄被,再看看面不改色说瞎话的叶修,犹豫了下还是顺从地往叶修那靠了靠,得到一声心满意足的哼哼。

只是这样一来心跳声便愈加震耳欲聋,喻文州在心中一遍遍地默念心经,还是没能睡着。于是只能重新睁开眼侧头去看叶修,没料到没看两秒叶修也睁开了眼回视他。

喻文州脸一红有点尴尬「前辈怎么还没睡。」

「你不是也没睡?」

「大概是最近琐事太多,难得得闲,又睡不着了。」喻文州也练成了睁着眼说瞎话的技能。

「那便聊点什么?」

「嗯……叶修你觉得圣上派去的那个都尉怎么样?」

「你说邱非?挺好的孩子,聊过几句,没想到还从小崇拜我把我当目标来着。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可没这福气被先帝相中。」

「我也觉得挺好的。圣上也不知何时栽培的他,难得朝里还有一心为嘉朝不参党派的。」

「孙翔这小子这两年越发长进了些,到底聪明的天分在的,可惜非得去掺和皇位的浑水,不然当年与我打打架,天天输上几把,也不算他吃亏。」

「你回回都让他输,都让他生出心理阴影了,还不吃亏?」

「输给我是正常的,分明就是给他的历练,他不谢我我就不同他计较了。你同我下棋斗琴,也回回输给我,生出阴影没?」

喻文州笑得身子都一颤一颤的「是啊,你每回都赢,实在让我受挫。」

叶修夸张地苦着脸「想输也难啊。」

「说起来张将军还好么,据闻韩将军……」

「放心,他们两个好得很。这会儿都不知双双浪迹天涯到哪个角落去了,可比我们两个悠闲得多。」

「韩将军未死?」

「有我在老韩会死?再者,我若是让老韩死了,张新杰还不得和我决斗。」叶修顿了顿,不满道「不对,我说聊点什么,可不想同你聊这些人的。」

「那前辈想聊些什么?」

「你啊。」叶修兴致大好。

「我?」喻文州一愣,「文州有何可聊的,不过一个身无缚鸡之力的小小琴师,平凡的很。」

「你是如何让老魏让位给你,如何收复剑圣,在我不在的时候如何得到当下的位置的?」

「这些前辈不是应该早就打听过了?」

「是都打听过了。」叶修腆着脸,「但我还是想听你亲口再说一回,反正得闲。」

喻文州无奈一笑「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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