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喻文州中心,纯清水剧情智商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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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文州的态度无疑是让孙帝欢喜的,面上不好说出来,言辞间一个劲的褒扬总归少不了。
当初畏缩在后的大臣们自然不服,他们当初顾虑的由头立刻被安在喻文州头上。笑话,谁不知道孙帝希望拒援,不附和那是怕落了口舌,你如今把这么大的漏洞挑明在我们面前了,平素这么嚣张,这番便休怪我们无情。
于是言官们言语咄咄,字字相逼,恨不得把不义于朝的帽子狠狠扣在喻文州头上,一口气把他打压下去,赶出朝堂的是非浑浊。
然喻文州既敢顶着风险去顺孙帝的心,心中早有对策。
彼时他一人肃立堂上,面对百十欲置之死地的言官,微笑驳曰:此乃文州与丞相相讨之后的结果。
言官们不吱声了,喻文州他们还敢弹劾几句,又有几人敢去挑战刘皓的权威呢?
刘皓在台上气的差点吐出血来——好你个喻文州,我何尝和你商讨过了?
孙帝面带喜色,一迭声地问「好,好,好,原来丞相也这样想的!先前怎么不明说!」
刘皓还没开口,便被喻文州抢了先「丞相毕竟我朝重臣,当堂驳援还是不妥,难保影响朝堂人心。文州人轻言微,也不碍得那些。」
孙帝哈哈大笑「喻卿过谦!如今你也可算得重臣啦。」
喻文州还是笑眯眯地,也不再纠结,行礼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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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皓把孙帝那话听在心里,只觉得自己地位从未如此岌岌可危——也可算得重臣?算得重臣!你才入政不足半年!竟已能在圣上那称得重臣!
可他又一句都反驳不得,因他在孙翔那的态度理应是与他同心的,这是他得以在朝中横行的底线,若否,他也难以预估以他所知的那些滔天秘密的程度,会叫他如何死得悄无声息。
毕竟再如何,他是臣,而孙翔是君。如何也隔着道再清晰不过的鸿沟。孙翔要灭他,可不费吹灰之力,而他欲控制孙翔,那便是谋逆。
刘皓自知没有这样的本事和胆识。但他认为喻文州也没有,或者说,意不在此。
他便只能咬牙忍着,一次次地被喻文州无声地牵着走。
这可比从前的叶秋难对付多了。
倒不是说叶秋没有这样的本事,只是叶秋性格里总带着点懒洋洋的随性,他宁愿独自出城巡逻也不愿陪他们在朝堂上浪费针锋的口舌。
喻文州不同,刘皓此生就没见过如此耐得住性子的人。慢条斯理,笃定沉着,沉得下心也软得下姿态,最重要的是,他有得是准备同你磨,同你耗,目的明确环环相扣,腆着笑容来取你所有的一切,直至最后的胜利。
刘皓现在挖空心思能想出来的对策只剩下寻个杀手一刀把那人送去往生了,才算一了百了。恰巧喻文州半点武功也不会,身边那个护卫也被自己捏着把柄……
他在心中叹口气,收了这个心思。他也只有想想这个念头的份了,他能想到的,喻文州又怎会想不到呢?他已经错失了一了百了的最佳机会,往后喻文州只会愈加上位,他再也不可能试图以刺杀来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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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官们仔细一想,都觉着自己是吃了犹豫不决的大亏。这手段多高明,一则顺了孙帝的心思,二则还能拉上丞相垫背,那点不明的名声又哪里抵得上圣宠呢?
只是他们想不到,正是他们的犹豫使喻文州得了这个机会,而他们又何尝有胆量去借丞相的名义?
然朝中的心思这都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终归喻文州借着叶修这一层事端又上了层台阶,而叶修那段的音讯寥寥,偶尔回报来的,也都是胜,胜,胜,到后来连兴奋都免去,好像摆到叶修身上,胜利便是理所当然的,江山形势一片大好。
对孙帝的驳援,他倒没什么反应,一句怨言也无。孙帝不允,他也不强求,仿佛满心都扑在战事上。
喻文州没上过战场,想象不出那一纸捷报之后藏了多少的厮杀和牺牲。他在房中布了张山河地图,用红白两色的旗帜标出了北疆的战线,叶修每胜一次,他便把那个被攻下的小城标上红色。
然后透过每个飘扬的小小红帆里在心底描摹那人的身姿,喻文州想,那一定同他弹琴时一样,飒爽而潇洒。
如他初见他那般,如他与他论琴时那般,如他与他博弈时那般——
淋漓精致,使他倾心。
原来纵是相隔着半壁的江山,锦书一字未付,只要内心存着颗思念的种子,迟早仍会生根茁壮。
如斯这般,便愈来愈想你,愈来愈渴望见到你,愈来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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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地图上红色旗帜把太原城围了个严实,便可知到了最后决胜的关头。
喻文州难得地在堂中点了三柱香,煞有其事地拜了几拜,虽然心知也许没什么用,但平白的慰藉也聊胜于无。
朝堂上倒是没什么太紧张的气氛,毕竟叶修一路胜得太轻而易举,如今万事俱备,兵围城下,也断然没有战败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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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到底是没有辜负所托的,太原城是夺回来了,但不过三天,又被轮回王生取了回去。
质疑批判盖转瞬过了先前两天的欢喜和赞誉,好像经此一败,先前得胜的事实就可忽略不计。
第五日时,叶修身边那位少将安文逸满身鲜血和风尘地冲至朝堂之上,扑通一声对着孙帝跪下去,抖落一身的血泥。
「圣上明察!叶将军是被细作出卖的!否则断不可能受此大败!」
说完这句话他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晕死在阶下。疲惫和伤痛接连折磨了他两日,他一心奔回来为主洗刷冤屈,却还是在最后一刻被击倒。
据说叶修苦战了一日一夜,才与轮回王分出胜负,他的枪比周泽楷的箭到底快上半分。那周泽楷也是个率性的,既败了也不扭捏耍诈,爽快地把太原城契交还了嘉朝。
事情本当到此结束,然两日后,叶修那封请求凯旋的折子还未发出去,便得知有细作买通了守城官员,连夜偷了城契去投奔轮回军。
以轮回军的作风,纵是送去约莫也不会收这突如其来的不义之礼。但轮回是否收契是小,城契丢失是大。
看守城契的仆从守兵哆嗦着跪了一屋子,城契被偷,看顾不当,这是无可饶恕株连三族的死罪,若是传扬开去,即使日后夺回了城契,他们也躲不过必死的宿命。
叶修看着这一屋无辜的人,亲手把一个因绝望而哭晕过去的老仆安顿好,命令太原城府内严守城契被盗的消息,扭头单身独骑便出城去追那细作了。
这一去,回来的时候叶修便受了重伤。是被那细作从背后捅了一刀,据随行的医官说,那一刀刀口离心脏只有不出三公分的距离,若再偏上几寸,便活不成了。
没人知道那一路发生了什么,也没人知道叶修如何带着那样的重伤再独自奔回城里,强撑着把城契交还看顾的仆从们,倒下前的前一句话,还强扯着笑颜道,切莫叫他人知道了,别担心,有我在。
先前那老仆颤颤巍巍地去扶叶修的身子,只摸到满手黏腻的血腥,叶修倒在她怀里,直到安文逸出发,还昏迷不醒。
再两日轮回军乘虚而攻,自然是光明正大地来反攻,军中失却叶修统率,更失却了军心所向,纵有林张二将死战也终不敌阵,还是败了。
轮回王周泽楷站在城墙下,无声地用北戎的礼节向叶修表达了尊敬,然后把那名细作押着送还了嘉朝军。
江波涛是这般解释的「这样的人滓,我轮回也不屑,交还你们自己处理吧。」
然而彼时已无人再有心情去审问那细作,满城的将士百姓都在想着叶修,日夜祝祷他快些苏醒过来。原本守城契的仆从被叶修之举动容得泣不成声,宁可冒着死的后果也要共昭天下,换叶修一个公道,不叫他蒙受不白之败。
于是军中向来以理智严谨称的新将安文逸一路马不停蹄地奔赴了皇都,来诉说这几日的曲折,叫天下都见证叶修的为仁而败。
一时朝中哗然的,惶恐的,揣测的,犹疑的,各臣心怀迥异,只分出一点点底线来震撼叶修的大义。
到底还是「斗神」,无可替代,我等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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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文州是坐在蓝雨府里,安安稳稳地听完这番战报的。
黄少天用担忧的眼光去看他,喻文州强行扭出个微笑道「我没事。」
他从未见喻文州笑得那般勉强,比哭还凄厉上几分。
喻文州说完那句话,伸手想去够桌上的茶盏,只是方端起来,又啪地失手摔落到地上,热汤茶叶一地狼藉。
他看看自己的双手,愣一愣,许久才慢慢地蹲下去去收拾地上的碎片,开口间字句都带着颤「你看我,到底粗心,怎的连茶盏都握不稳了……」
可一蹲下去,就没再能站起来。他把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指间还捏着陶瓷的碎片,刃口割破了手指,鲜血混着热茶,融成惨烈的褐。
黄少天忙跑过去把他捏着的碎片夺去,小心翼翼地替伤口止血「先生使不得!你这可是弹琴的手!」
喻文州低着头,碎发遮住了眼中一汪的悲戚,闷闷地答「若听琴的人都不在了,我还弹琴予谁听呢?」
「可叶修并非不在了!先生你可得振作,此刻你倒不得!忘了王杰希说过的了吗!叶修可是有天命护佑的,他定然不会出什么事的!先生你不是一向相信他的?今次怎么又不信他能度过这一劫了?先生莫悲伤,我相信叶修很快就能回来了,他还同我约好要斗上一架分个胜负的,我也不同意他不回来!」黄少天说话语速极快,像是恨不得把自己满心的安慰都掏出来。
喻文州又沉默了约有半刻,才缓缓地站直了身,脸上没泪痕,也没端什么太过明显的表情,只是一开口,才发觉声音哑的厉害。
「叶修……」
到底也就吐出这两个字,从心口一路流连到舌尖,把满腔的复杂情愫都汇在两个字里,纵使无人应答,也可自顾自勉。
只要念及这两个字,便可鼓足所有的勇气和坚定。
只要念及这两个字,便能无理由地去相信——相信这世间所有的美好,相信正终将战胜不义,相信初心,相信你。
只要念及这两个字——
叶修。叶修。叶修。
无声地或者有声地,把心事都付予名姓。
你定将凯旋,因我如此深信不疑。
——————◆tbc◆——————
※是不是这会儿觉得情愿看我刷枯燥的权谋线也比走剧情好……但是都是必不可少的_(:_」∠)_ 不要慌,所有你觉得可能解释不通的地方,可能都是伏笔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