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如霜

◎冷漠,傲慢,倦怠,疏离,她们就在这里。
◎本体@霜上尘
◎沉浮之间未逢佳音。
◎与君共勉。

【叶喻叶】平沙落雁 37

 ◆伪喻文州中心,纯清水剧情智商向。

 ◆发现了一个巨大的bug,大概是之前断更太久,孙翔应该已经在30章去北疆了,于是费了一点时间把从重开更后的34章开始所有孙翔场合都改过了。出现这种严重的bug是我的错,鞠躬致歉_(:зゝ∠)_

前文点这里>>01  02  03  04  05  06  07  08  0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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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若这就是你最后的底牌的话……那么你已一败涂地。”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有何不可?……你当年将我收入府内护卫甚至听我之谏的时候,难道从未去打听,以我才华,是因何流落皇都市井?”

    “可……可他们说……他们说你早已死了……”

    “可惜,我并没有。”

    或许这世间最诡异阴暗的秘密,都不可被堂皇于白日之下。任何妄图以私心或者贪念取之的行为都是作茧自缚,终将自食其果。

    叶修曾经警告过刘皓,可他没有听信。

    如今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就站在他面前,比任何言语辩解开脱都有力而响亮地给了他一巴掌,诸般流言不攻自破。

    谁是叶秋,谁是叶修,无须计较,信者需要的不过一个理由和鲜明确切的事实。

    两个叶秋,一个从死地而来,一个借名重生。他们用着同样的笑容相似的声音为他宣判游戏的终结,眼神里写满嘲弄怜悯。

    他去看喻文州,想张口求他相救,求他道出一年前星辰陨落的真相,在某个无风无雨的夜里他二人是如何踏月色相见,是如何信誓旦旦为他证明叶秋从未离开。可喻文州一字不发,交还给他的是一贯的无害微笑,把他的话都断在喉咙里,再张口时已是血气腥甜,是急火攻心。

    是了,他难道还能把最后一根稻草架于对手的身上吗?

    解开底牌之后的失败,是孤立无援的穷途末路。



    嘉朝五年秋,前丞相刘皓因诽谤污蔑等数罪并罚压入天牢,等候圣裁。

 


    首先引入眼帘的是满目的红,以一种极尽奢华的姿态铺张开,由一屋亭台扩散为满府艳红。深秋的枫,总是浓烈到让人难以喘息。

    叶家双子就安安静静地对坐其间,身子凑近了靠在一起共看一卷书。

    同样的褐衣墨发,背影竟一时难辨分别。

    但先转过头来的那个定是叶修,明明是一模一样的容颜但仅仅眼神交汇就足以叫他确信。叶修对他招招手,于是另一个与他相似的背影就转过身来,面上的愠色一闪而过,原来是温润有礼,宛若皇贵公子。

    “在下叶秋。”

    “喻文州。”

     这是两人的第一次正式交际,或谓交锋。中间夹着斗神,背后遍野红枫。



    喻文州其实并无窥探或者调查他人故去的意思,叶秋也许也并非刻意提起,总之那些他曾经不知晓的叶修,是以似镜中折现一般的另一个生命完全体现。

    他看那二人看书对弈,看那二人相对品茗,看那二人挽出同样瑰丽的剑花,起势收势都一模一样,在虚空中划出凌厉的纹理。

    如果说看叶修是一种享受,那么看两个叶修就得把这份享受再加上点微妙感。

    镜中相映,是最相似又最截然相反。

    鉴于喻文州对叶修的了解,不出三日的相处,就已把这位双生的弟弟的习惯爱好摸了个九成。

    总是相似又相异,甚至连表露敌意的方式都如此一致,不过一个露于外,一个藏于内。

    彬彬有礼的公子叶秋,一举一动都带着受过良好礼仪教养的优雅,从未与喻文州起过任何明面上的纷争。但敌意二字就藏在眼神里,埋在重重的言谈疏离里。

    是喻文州唯一想不明白的事。

    叶秋对他的敌意究竟从何而来又因何而起。

 


    后两日黄少天来同他抱怨,说这叶家双子都一样不愿陪他切磋。一个见着他就厚着脸皮装虚弱,一个用着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拒绝他,偏偏还礼数周到让他连辩驳都不好意思。

    于是喻文州给他支了个招:“你趁他二人在一起的时候去,就说是我邀请共往城郊散心赏景,这应不会被拒绝。待到郊外再提议分由二人一组,我与叶修一组斗文,你和叶秋同组斗武,叶修肯定无异议,以叶秋的性格,碍于叶修的面子也不会再推脱。”

    黄少天听了觉得在理,当日便去叶家府上留了邀请函。一切都在预料之中,顺利定下了个日子,就跃跃欲试等着那一天的来临。

    然真到了郊外,却又生出点未及预料的变数。

 


    “是个好提议,如果这分组……”变数就出在这里,叶秋的建议有理有据到无言以辩,“我与兄长是双生兄弟,以亲以礼都应为一组,而喻卿你与少天也为主为友多年,相信合作起来也更得心应手吧?”

    黄少天本还等着切磋,骤然变成了这样的分组,自是不满意,当时就跳起来想反驳,可有寻不着这番话的破绽,只能求助般看喻文州。

    喻文州呢,也是没料到会变成这样的情况,挑了挑眉,把目光投向叶修。

    后者看懂他眼神里的意思,只能尴尬地打圆场:“哎小弟你看,文州不擅武斗,总不能和少天比喝茶。再说我们也这么熟了,没必要再斗,还是换个分法吧。……你看,我和文州一组,你和少天一组,也是增进了解和关系嘛。”

    喻文州点点头,于是两人又是相视一笑。叶秋默默把这个对视收在眼里,再不动声色地往前一步隔断视线:“说到了解,哥哥你与喻卿也已足够熟悉了吧,该了解也是我与他一组……”

    “……或者要论对文,我应也不会逊色太多。”

    这场郊游才就此变得有趣起来。

    就在那一瞬间喻文州忽然觉得对方与叶修的相像已经彻底超越了容颜和性格,他了解那一瞬眸色明暗间的含义,就像他了解叶修。

    怒意和敌意锐利如猎豹锋芒,给人转瞬即昔的本能危机感。一时间他竟有点分不清哪个是他的爱人,哪个又对他无端生敌。

    好在这一瞬是如此短暂,短暂到不是心细洞察如喻文州根本无法察觉。交锋之后仍是文质彬彬的公子叶秋。

    “如此也好。”喻文州从不畏惧任何敌意,更何况他并不觉得他与叶秋需要到暗语藏锋尔虞我诈的程度。

“那么,文州就请叶秋先辈多有指教。”

 


    “叶修你说你弟弟和先生在玩什么把戏?”

    “切磋也要专心。”

    “噢你现在又说专心咯,自己还心不在焉的。按我看,他们两个之间肯定有问题……喂喂别那么看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有问题……你没觉得你弟弟看先生的眼神都不太对吗?”

    叶修侧身一闪躲过对方剑锋,叹了口气,把手上不知哪折来作剑的小木枝往地上一丢:“不打了。你这么有兴趣,索性过去看看。”

    黄少天见他意兴阑珊也不再强求,于是两人就各找个木桩坐下,拿出点谈天谈地谈人生的架势:“今天就放过你。他们两个杀气腾腾地在那下棋,我又看不懂,才不会不看山水去打扰他们。我就不信你一点也不好奇。”

    叶修目着张脸:“不好奇。”

    “真不好奇?你心上人和你亲弟弟的较量,你真的一点都不好奇?”

    “……”

    这个沉默让黄少天有点猜中对方心思的小得意。后者呢,随手折了根长条锋草叼着,大概是手头没有烟头拿来借瘾。

    黄少天凑近一点看他脸色,感觉事情好像没他脑补的八卦那么简单。因为叶修只会用这种行为表露两种感情,愉悦,或者担忧。

    前者当然不可能,但后者却又让他捉摸不透。叶修在焦虑担忧什么,先生自然不会对叶秋作不利之事,他们两个总不能下棋都下得打起来——都温润得像绵羊,能打起来也是很开眼界的。

    “我那个弟弟啊……”

    叶修开了口,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头,很适合用来讲故事,或者缅怀故去。

    但话也就断在这里,黄少天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下文,只能小声提醒:“你那个弟弟,然后呢?”

    “我有好多年没见过他了,不好说。”

    黄少天还想再追问几句,可叶修已经吐了嘴里叼的草叶,起身往来路走。他忙起身去追,喂了两声,得到的答复是叶修不可转圜的沉默背影。

    那样,大概就是真的不好说了吧,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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