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喻文州中心,纯清水剧情智商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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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的伤好得比想象得快得多,朝中几次有大臣提出伤愈之后还是当按时上朝,结果他一听要面圣,又立刻变了脸色嗷嗷地喊着腰酸背痛伤口疼。如此生生又是在喻文州府里多磨了一个月,正事儿一桩也没做成,倒是和蓝雨府上下打成了一片。
黄少天难得寻找个合格的对手,一寻着空就去找叶修要求切磋。偏生这小子不好应付得很,每回都得拿出九成的力气,次数多了,懒人叶修就不愿意奉陪了。
于是喻文州每回下朝回府,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黄少天追着叶修喊切磋,叶修绕着池塘跑的场景。
后来叶修发现黄少天相当听喻文州的话,于是觉着找到了救星。瞧见喻文州回来就往他身后跑,作出虚弱的姿态「文州,我身体还没好全,少天就追着要和我打架,你管不管了?」
喻文州对叶修身体到底好到哪个程度的自然清楚的很,只是看着两人小打小闹着实有趣「前辈在床上躺得太久,是该活络活络筋骨。」
黄少天眼神亮闪闪「叶修你看,先生都那么说。我不过隔日来同你切磋一回,哪里会累到!」
叶修夸张地捂心口「文州,连你都不帮我说话了。」
喻文州微笑「好啊,少天,今日就放过叶前辈,让他早些休息,明日还要同我一同上朝面圣的。」
叶修一听顿时站直了身,改口道「不忙不忙,我还得活络筋骨几日,来少天,我们还是再来切磋一局……」
「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么?」喻文州拉住抬步欲逃的叶修,「虽说圣上也的确不太想见到你,不过礼数上也实在过不去。你为我争取的时间已经足够,朝中当下明面反对亲征的只剩那众刘皓死党。」
叶修一反方才的嬉笑表情,略微正了下脸色「一个月就够?文州你的效率的确令我惊喜。如何,孙翔自己那边的态度呢?」
「肖时钦的教习收效不错,他多少有点帝王的样子了。当下还有点犹豫,估摸着是在考虑亲征之后理政的人选。」
「你可有信心?」
喻文州不答,只是回以一个微笑。
叶修扭了扭手腕「好,那便由我来给他最后一击吧。」
次日早朝,叶修换了一身冠冕堂皇的官服,不张口远远看过去还的确像这么回事儿。
路遇同去早朝的王杰希,对方花半秒打量了喻文州,再花半秒打量了站在他身边的叶修,然后莫名其妙地点点头。
「大眼你这是几个意思?」叶修揶揄「这么久没见到我都没什么想说的?」
「不错。」王杰希面无表情。
「文州你知道他在说什么不错么?我觉得和司天监的神棍们太难交流了……」叶修侧头向喻文州嘀咕。
「大概是说……前辈终于愿意上朝了,很不错?」
「我怎么觉着他看我们两个眼神不是那个意思?」
喻文州笑的意味不明「那文州可就不知道了。还是先上朝再说吧。」
孙帝碍着私心也不太想见叶修,礼节性地慰问了两句,便转而去问喻文州亲征的布置了。
叶修乐得清闲,站在肖时钦边上从后方遥遥地看喻文州的背影,觉得这人侃侃而谈成竹在胸的样子实在赏心悦目。
肖时钦私下打量他了半天,觉得他同自己头一回见着的时候变化良多,怎么想都和喻文州脱不开干系。他来到嘉国这么久,说谋事谈不上,说成事也无几件,唯一可提的约莫只有使孙帝多少有点长进。但若说要与叶喻二人相争……
那当真是爱莫能助。
「肖卿在嘉国适应得可好?」
肖时钦被叶修压低的声音惊醒,一侧头却看见他依旧把目光落在喻文州的背影上,仿佛方才那句话不是从他口中所出。这寒暄实在讲的没什么意义,也晚了些。毕竟肖时钦都在嘉国呆了一年多,若说水土不服现在也该习惯了。
但他到底也是雷霆第一谋士,能从这句话里听出点别的意思,他不觉得叶修是会这种无意义寒暄来找他聊天的人。
「自然比不上叶卿熟悉,但从住宿到大殿这样的距离,也不至于再走偏了路。」
「那我便安心了。」叶修依旧没扭头睁眼瞧肖时钦,旁人没细听的甚至也许会以为他只是在自言自语「只是皇都这么大,旁的路也得探清,若哪日出了皇宫,无人指引怕是前路堪忧。」
肖时钦低低地自嘲一笑「出了这皇宫,肖某能到何处去呢。」
叶修从衣袖里递过来一张折叠起来的纸「不必言谢,我特地绘制了一副地图,由此可莫怕前路迷失。」
肖时钦不动声色地接过,也不好当下展开细观,便收入怀中,欲待散朝之后再审其中玄机。
此时孙帝和喻文州之谈正落在亲征后皇都要留多少兵马守备,孙帝的意思自然是留多少都无所谓,他自负认为哪怕只有三千轻骑他都能打散轮回大军。众臣怎可允许圣上冒这样的风险,于是说留两万人马甚至只留五千的都有,最好倾巢出动把孙帝团团保护在中间,万万不可出半点波折。
孙帝怒「皇都人马全部随朕走了谁来守卫皇都,若此时有反贼乘虚入皇都,你们朝上哪个敢当面迎敌?」
被这一问满堂的百官顿时又不吱声了,他们大多是随声附和的文官,若真有大敌当前,不战而降都是好的,兴许还有趋炎附势倒戈的也说不定。
「臣敢斗胆一战。」
谁也没料到,说出这句话的竟是完全不会武学的喻文州。
孙帝虽有些感动,但还是质疑道「喻卿你虽工于朝堂摆布,在对敌方面却实在武技有限。你的诚心朕感受到了,但这回就未免太虚作了些。」
喻文州丝毫不乱,从容回应道「诚然文州不会武学,但对敌之道,在于用人,在于谋策,在于纸上归于沙场。文州既敢出言,自然有他众愿助臣一臂之力,共守我嘉朝江山。」
孙帝还没来得及开口,叶修便上前一步高声道「是,微臣愿助喻卿一臂之力,死战至胜。」
有了这文武二人的话,百官顿时像吃了定心针,纷纷开口「愿助喻卿一臂之力。」
肖时钦见孙帝犹豫,只得出来打圆场「圣上,既然喻卿有这样的自信,圣上也当相信他的能为。多些兵马同往,也为圣上多创造些发挥的余地。」
孙帝好不容易压下了不快,将要就此作决定时,却听叶修道「再者,若皇都内中要反,纵是留百万兵马也无用。」
「不可如此说,若要易主还不叫天下不服,如何也得占着名正言顺的理由。圣上虽是亲征,但一日在位,便无可动摇权位。」这回开口的是喻文州。
「喻卿说的对!」刘皓难得应和一回喻文州,大概是站立了同一立场反驳叶修,「圣上必将平安凯旋,再此之前,谁能安然自拥为王?」
听到这话叶喻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好,这是你刘皓今日犯下的第一个错。
叶修瞥一眼孙帝,把目光晃悠到刘皓身上,语气微妙「哦?若真心欲王,谁能说得准权臣们的心思呢?」
「放肆!」孙帝怒喝。
叶修淡定地顺势跪下去「微臣失言。」语气里倒没半分忏悔的意思。
孙帝没看叶修,反倒扭头盯着刘皓一语不发。
刘皓突然惊醒了,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他从一开始就不该掺和进他们的谈话,高高挂起反而比现在的局面好得多。叶修在暗示,只有他和孙翔才能听明白的暗示。
太子「失足」坠马而死,先皇「病重」暴毙……只有他们三个清楚这背后藏了多少阴谋,越是自己心虚,越是惶恐这种反叛的可能性。
叶修提出这个话题,喻文州诱导……思及此处,他立刻去看喻文州,果不其然对方还是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黄少天早承认过,喻文州和叶修是同一立场的……自己怎么一个大意就此忽略了这个笑面虎?!
刘皓才因刺杀案受了牵连,此刻哪还受得起这样的猜疑,忙跟着扑通一声也跪下去。
叶修和喻文州相视一笑——这是你刘皓今日犯下的第二个错。
「刘卿你跪什么。」孙帝面色更阴沉了。
「微臣……」刘皓一身冷汗,忽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他发现自己当前最大的错竟然还是归结到这一跪上。他太冲动太惶恐,下意识就跪了下去。却未想到这个暗示本身只有他和孙帝能懂,他原本的附和是和喻文州同侧,打着光明正大的由头,这一跪反倒在他人看来莫名其妙,联系先前叶修的话,平白多了揣测。
叶修心情大好,面上却道「微臣先前失言,丞相大概是思虑微臣之言,因这种可能的揣测而惶恐,一时腿软。」
刘皓此时也顾不得别的,忙应道「是,微臣是一时腿软。」
喻文州心下又是一声冷笑——这是你刘皓今日犯下的第三个错。
「腿软?你为何要腿软?叶修失言,同为反驳者的喻卿无何反应,你为何会腿软?莫非真如叶卿所说,这朝中的确藏着不轨之心?」
刘皓决定接下来还是一句话都莫解释了,那二人说的每一句话都设好了圈套,就等着他来跳。他一步错,步步都错。他想不明白,先前孙帝还顾虑着这桩秘密,连刺杀之事都只用贬官处置,怎么才不过一月有余,揣测猜疑之心就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这其中是何处出了错?喻文州身边早被自己安插了眼线,从回报来看从未有过机会,到底是哪里被他钻了空子挑拨离间?
见刘皓一言不发,孙帝也是恼怒,喻文州站出来安慰道「圣上息怒,刘卿只是怯懦了些,也没有那样的胆量。按他与圣上从登基起便辅佐在侧的情分,断不会行出大逆之行的。」
孙帝眯起眼「怯懦?没有胆量?情分?朕可未看出来刘卿性子怯懦。」
刘皓咬咬牙,决定还是不开口了。
叶修暗中勾起个满意的笑——这是你刘皓今日犯下的第四个错。可知沉默,就意味着把话语权让给对手?
「叶修失言,刘皓言行不当,各贬两阶,去三月俸禄。」孙帝语气冷成冰,不带感情地下御令「下月初一朕亲征北疆,率七万人马,皇都留余三万镇守。朕不在朝中期间,大小事务全权交予喻卿代理,肖辅国佐政,赐尚方宝剑。」
喻文州整装行礼「微臣——谢圣上隆恩。必不负圣上所托。」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一切尽在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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