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如霜

◎冷漠,傲慢,倦怠,疏离,她们就在这里。
◎本体@霜上尘
◎沉浮之间未逢佳音。
◎与君共勉。

【叶喻叶】平沙落雁02

◆伪喻文州中心,纯清水剧情智商向。

 

前文点这里>>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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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都秋色飒飒,帝位立而不稳,人心惶惶,以近乎严苛得不近人情的宵禁和法度艰难维持着表面的安宁。

        无知的百姓还浑不知变,高层的权贵已开始表面安分暗度陈仓。 

          越平静的水面下往往藏着越大的波涛,只需一阵微风引起一片涟漪,就能带来滔天巨浪。仿佛一套紧绷到无法再扭转分毫的机关,小心翼翼地维持着稳定。直到最近的一系列看似寻常的朝政之变,帝国的齿轮终于被拨动,压断最后一丝平衡之系,由缓而始,直到飞速转动向着不可控的方向崩溃而去。

        嘉朝元年,孙帝登基,同年秋,出征邻国雷霆。丞相刘皓主政,兼司法礼二部。改国法,厉邢罚,定宵禁,党羽暗结,帝性好战而不察。

        嘉朝三年,禁卫之领叶秋被弹劾护国不力,并列重罪十条,帝勃然,贬其流放北疆蛮荒,终身不得归朝。至此,朝中参政反相党之势全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胜者隐判。

        同年秋,孙帝得胜凯旋。

        叶秋半躺在城门道边一棵歪脖子树岔上,叼着支烟斗慢悠悠地吐着烟圈。

        远处朱红金漆的高大城门已被缓缓推开,平日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道路此时被肃清得空无一人,两列身着厚重盔甲的卫兵在道旁站成铁铸的人桩。

        刘相一人独立于大道中央,身着墨蓝的华贵礼服,冠高佩玉,低垂着头,身后站了一片文武随从,蔚为壮观。

        大地隐隐有震颤之动,先到来的是扑面而来飞扬起的尘土,随后是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有一少年人怒马鲜衣,手执长矛,当头一骑绝尘穿过城门,意气飞扬。叶秋眯起眼睛,微微立起身子透过烟尘望过去。

        少年在撞到众臣前刹住了马,居高临下地俯视人群。为首的刘皓一甩袖,高声喊着跪下去「恭迎吾皇得胜归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于是群臣也顺着齐声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刷拉拉地一片跪下去,喊声震耳欲聋甚至盖过了孙帝之后进城军队的马蹄声。

        叶秋啧了一声,目光又投回孙帝身上。年轻的帝王满脸都是凯旋的得意与张狂,少年人的蓬勃和意气让他整个人仿佛闪烁着光芒,他太过耀眼,使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进而臣服。可是叶秋并没有被威慑,他的眼里只有那柄长矛,长年累月的征战,矛上的红缨已经消磨得只剩下金丝的束线,锐利的锋芒却依旧势不可挡。

        「你看却邪的眼神,真像一个战士远望故别多年的老友。」

         一个声音从树下传来,叶秋也不低头看来人是谁,只是又深吸了一口烟枪,随后他的神色就在袅袅的烟气里看不分明了。

        「好巧,在这里都能遇到喻大琴师。」

        「圣上凯旋,这等大事,喻某也不想错过。」

        「能在拥挤人群中找到我,也并非易事。看来文州你武力不佳,眼力倒是出色。」

        「不然,只是猜到前辈会在这里。」

         叶秋挑了挑眉,微侧了头从枝桠间的缝隙间望下去,正对上喻文州含笑的眼。他轻巧一跃翻身落地,挨着喻文州站着。远处众臣已经收了阵仗分列两道,众士兵于是列队而入。

        「听闻圣上带了个雷霆国的国师回来,叫肖时钦,说是有治世之谋,请聘为嘉朝辅政。」喻文州穿着宽大而朴素的白袍,只在袖口用苏绣细细地绘了几株幽兰,不佩任何珠玉却自成君子之姿。秋风鼓满袖,鬓发微扬,喻文州的气质,叶秋一向是很欣赏的。

        「哦?对方答应了?」叶秋踮起脚尖越过人群看过去,果不其然在队伍的末端看见一骑黑金的马车,被层层地用帷幕和护卫保护起来。

        「并未,国破被俘,自然是不愿为敌国卖命的吧。」

        「这可不好说。」

        军队进城整装完毕,城门再次被缓缓关起,人群逐渐散去,空余一地尘土和喧嚣后的狼藉。喻文州一身白衣立于狼藉之中,颇有点出尘不染的意思。

        「前辈得闲,可愿与文州小酌一杯?」喻文州见人皆散去,也不再观望,转身问叶秋。

        「还是不了,我这张脸在城郊外晃晃就算了,虽然暗里都知道我还在皇都,明面上这么招摇可就有些过了。」

        「你总是要见人的。」

        「哦?以何种身份?禁卫之领?还是一个逃荒的罪臣?」叶秋勾着唇角直勾勾地盯着喻文州的眼睛,对方也毫不退让地反观过去。

        「这我可猜不到。不过我想,这个问题,我很快就能见到答案。」喻文州笑的胸有成竹。

 

         同叶秋道别完,喻文州也不等仆从来接,一个人沿着城郊的小道慢悠悠地踱。

        「先生先生,你又去见叶秋了。看上去很高兴?」黄少天不知道从哪个树丛的角落里跳出来,见路上已经无人立刻就嗑唠开了。

         喻文州满眼的都是藏不住的笑意,点点头。

        「先前那个深夜潜进府中的人就是叶秋吧,武功很厉害,有机会我一定要找他切磋一番。我当时虽没看见他的脸,但是习武的人都是有感觉的,我认得他的气息。」

        「哦?那在你看来,叶秋他是什么样的气息?」喻文州来了兴致。

        黄少天没料到喻文州有此一问,一时间也答不上来,站定思索了半天才开口「叶秋的气息啊,大概像秋风卷起落叶,有种飒飒的侠气,但是又利落干脆不会让人觉得萧瑟。」

        喻文州的眼神晃了晃,好像有什么在眼波深处打着旋儿「秋日落叶吗……」

       「噢对了,方才刘丞相又来了,我说你不在府中由我来招待他,结果一听说我在,又忙不迭地走了。这是有多么不想见我啊,让我陪他聊聊天不是挺好的。」黄少天挠挠头,絮絮叨叨地抱怨。

        「是刘相不懂同你言语的乐趣。」喻文州心情甚好,调侃起黄少天都不带费劲的。

        「他托我转告你说,城东有个兴欣阁,是风雅之士聚集论道谈兴的茶舍。据闻其中新纳了个琴师,琴艺一绝。望先生多去讨教……我说丞相也真是,世间还有谁的琴艺能比先生更出色,一个小小茶舍新来的琴师还想与先生伯仲。」

        「少天,不可胡说。」喻文州难得语气里带了点严肃,「人外有人。刘相既然发话,自然有他的道理。派人回复刘相,文州份内之事,必会尽职到底,不必多忧。」

        他顿了顿,语气里又带了几分真真切切欢喜的笑意「我想,这位琴师,应该确有几分本事的。」

        喻文州忽而加快了脚步,带了点坚定和卓绝。黄少天跟在后面急急的喊「哎先生你突然走这么快干嘛啊,赶着去哪啊?」

        「回府更衣,拜访兴欣阁。」

 

        喻文州抱着琴出现在兴欣阁门口的时候,站在门口接待的唐柔没有半点惊讶的神色,倒是茶舍内许多听说过喻文州名讳见过本人的文人雅客吃了不小的惊。

        他方踏入门内,还未开口,唐柔就主动迎上来。这个短发的姑娘出挑而窈窕,眼神里藏着灼灼的火焰,却又利落得像块冰。

       「请往这边来。」

        喻文州颔首微笑表示感谢,便跟着唐柔穿过曲折缦回的长廊,直至最深处的竹门前停步。

        唐柔默不作声地退下了,留下喻文州独自抱着琴站在门前。依稀有飘忽的烟草味顺着门缝溢出来,喻文州眼尾的笑意又重了三分。

        没等他扣门,竹门就从里面刷拉一声被打开了,苏沐橙笑眯眯地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阁内空空荡荡,唯有一张矮桌摆在中央,

        竹阁另一端就是水榭,喻文州从门口一眼能望见外室的晴天。蓝衣散发的琴者席地而坐,背靠着通往水榭前移门的木栏,纤细苍白的手执着那柄不离身的烟斗,缭绕的烟雾给整个房间平添几分迷蒙的情怀来。坐姿看似慵懒,背却挺得笔直,乍看有种惊世的美。

         他无端想起一句词,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脸上带了几分嘲讽笑容的神情却好像和整个唯美画面格格不入。

        「哟,文州。果然又见面了。」

        「前辈,我来论琴。」

        江南秋色美如画,不及你风姿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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